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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爸爸追逐的梦

http://www.sina.com.cn  2004年04月29日 14:34  新浪汽车

  这个五一又不能回家陪爸妈了,忽然想起上次离家时爸爸清晨五点起床给我煮饭的样子,爸爸老了,开始像个孩子,执意要我带上他煮的茶叶蛋,那几个蛋,我一路背在包里,沉甸甸的。

  刚刚打电话回家,老爸只淡淡的一句,“别老忙工作,记得自己照顾自己。”就把电话交给了老妈,我知道他和妈妈一样担心我和哥,却总拦着妈妈给我们打电话,他总说,孩子们大了,该放飞了。

  我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城,却在旅途中长大,在北京走出第一步,在南京学会跑,在青岛学会说“爸爸”,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爸妈走了很多地方,老爸总是说:“我姑娘和别的小女孩不一样,小的时候去的地方多,见的人多,所以性格好,闯实。”这可是老爸一直引以为豪的事,小时候,爸爸常带着我们跟车,去过了很多名胜古迹,还给我们讲很多历史和文化故事,从小我和哥就比一般的小朋友懂得多,也因此拥有了一个更开阔的眼界,那时候并不懂得老爸的良苦用心,只觉得新鲜好玩,现在才发现,这样的经历确实是爸爸给我们留给我们的一笔财富,千金难比,受益终生。

  老爸小时侯有个理想,那就是长大以后能当火车司机,可以开着火车到很多地方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爷爷家的老屋门口有一道铁轨,那时侯家里穷,小孩子们一放了学,就沿着铁轨拣煤渣,睡觉时也会听见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。火车成为老爸的想象的寄托,他期待有一天可以去远方。这当然是后来的后来老爸给我讲的,可不知怎么的,我的脑子里总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,一个清瘦的少年,站在落日的余辉间望向铁轨延伸去的地方,他向往能改变时空的力量。

  老爸在当司机之前在机关做科员,写得一笔好字,画得一手好画。奶奶眼睛失明多年,爸爸作为家里的长子,还要照顾两个弟妹,用微薄的收入勉强支撑一个六口之家。我的出生加重了家里的负担,日子过得更加拮据了。那是个“一有听诊器,二有方向盘”的年代,爸爸在机关的工资不到80块,车队的司机就可以赚到将近四百块了,他多次向领导要求才从科室调到了车队。以爸爸的才华,如果留在科室,今天说不定已经做到局长的位置,我问爸爸有没有后悔,他只说:“我既然生了你,就要对你负责任,让你过上好一点的生活。”这么多年来爸爸要经常熬夜开夜车,身体耗得很厉害,我看着他黑黑的脸,常常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。每一次他从外地回来,我总是第一个跑到门口去迎接他,直到现在,他一看到在门口打转的小女孩还特别的开心。

  记不清是初中还是高中时候,学校里组织看电影《离开雷锋的日子》,同学们都以为那部关于学习雷锋的电影太感人了,以至于让平时很没心没肺的我哭得如此厉害,那部电影让我震惊,我第一次知道开长途车的人会遇到那么险恶的状况,看到与车匪斗争的惊险场面时,我的眼里已满是泪水,依稀想起有一次去山东回来,爸爸被铁锹划伤缝了十几针的额角。那是他关起门来和妈妈说话时,我偷偷听到的,爸爸在我们面前永远是慈祥的,快乐的。那天,我觉得自己长大了,我懂得了父亲为了这个家所付出的辛苦,电影散场,我没有归队,一个人哭着跑回了家,写下了我至今难忘的一篇日记。可是再见到爸爸,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这是一个最不擅于表达感情的家庭,生活在其中我们在最小的细节中感受着彼此的爱。

  老爸这些年的轮胎印记几乎轧遍了大半个中国,从漠河到海口,从广州到呼和浩特,他在无意之中实现了儿时的理想,虽然非常辛苦,但他的人生是丰富的。我和哥工作后,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,可惜他就是闲不住。他若上网,主页一定是设在新浪的汽车频道,车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爸爸的生活简单,他常说自己是大老粗,可我觉得他是个心思细腻又见多识广的人,正大综艺,开心词典,幸运52都是老爸必看的节目,老爸答题的准确率极高,我和哥都劝他参加节目好给我们赢奖品,他总是嘿嘿一笑,“怎么样,爸爸还行吧。”他那个时代没有机会读更多的书,所以他特别重视我和哥的学习,好在我们一直没让他操心过。爸爸说:“奖品要是一辆polo车就好了,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开着车去旅游,就象你们小时候一样。”我和哥相视一笑,“我说爸,太时髦了吧,人家polo车是年轻人开的,呵呵。”爸爸的眼睛没有看着我,幽幽的,又仿佛很认真地说,“德国车踏实,开了这么多年的车,我知道安全是最重要的,我不用你们做多大官,发多大财,给我健健康康的好好生活,我就满足了。”说罢又憨憨的笑了笑,去看望他的君子兰去了。

  工作这两年,我和哥一直很努力,省吃俭用,希望可以攒足够的钱来给爸爸买一辆他喜欢的polo车,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小时候的梦想,开着车游遍中国的山山水水,不用急着赶路,再没有任何负担,可以轻轻松松地走走看看,安度晚年。我想我们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。

  已经可以闻到厨房里浓浓的茶叶蛋的香味了,我希望这香味可以飘到街上,飘向北方……

(编辑:仝楠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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