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都说车队的司机小刘经常利用出车机会干私活儿,令乘车人苦不堪言。我起初不信,后来“有幸”坐了一次他的车,这才服了。
一个秋日上午,我要去海淀办事,便到车队要车,恰好赶上队长派小刘送我。车一出单位大门,小刘就落落大方地跟我说,他要送孩子上幼儿园。我连忙答应说行行行。于是小刘便载着我向南城他家奔去。车七拐八拐地到了他家门口,他问我要不要进去呆会儿,我说
不必了,快接你孩子走吧。他下车进家,我则在车里等着。过了十来分钟,他迈着方步,叼着香烟,独自一人返回来。“孩子没在家,可能我爱人带着玩去了。”我心里起急,但仍耐着性子对他说别着急,你再找找吧。又过了十来分钟,小刘领着他那两岁的宝贝儿子回来了,小手里还攥着一根雪糕。我赶紧打开车门,将他们父子俩迎上车来。谁都知道,司机是不能抱着孩子开车的,于是,抱孩子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我头上。我这人平时很喜欢孩子,可这回不知怎的,心里特烦。我违心地装作很喜欢的样子,不住地逗孩子玩,雪糕的汤儿滴在我新换的裤子上,只能悄悄地皱皱眉。
幼儿园在东城,虽路途较远,但幸未堵车。到达后,小刘领着孩子进去了,我一等又是十来分钟。小刘安顿好孩子回到车里,我一看表,好嘛,快十时了。不过,去海淀还来得及,我自我安慰着。不料车刚启步,小刘又发话了:“我家里叫了煤,送煤的可能来,还得回家看看。”我一听,头皮都快炸了,可又不好发作,只得跟着小刘打道回府。进家一看,果然煤到了,小刘将蜂窝煤一块块如数家珍般地码在屋檐下。为了节约时间,我压着火下车帮他搬煤。我们将煤码放整齐,进屋洗过手,才开始向海淀进发。车风驰电掣般行驶在林荫道上,我坐在副驾驶座上,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,这回该没问题了吧,我想。“车没油了,得找个地方加油。”小刘缓缓的语调犹如晴天霹雳,我惊呆了,愤怒了,火“噌”地一下子窜了上来,冲他嚷道:“你别忘了今天上午咱们可是去海淀办事。”小刘自知理亏,却振振有辞地说:“没油了就得加油,反正不能推着走。”我一点脾气也没有了。只得随他摆布。心想,车没法有油,都让你跑了私活了。
等找到加油站加上油赶到海淀,已时近中午。我一口气跑上楼,正碰见我要找的李处长出办公室门去食堂吃饭。他笑吟吟地揶揄说:“你们真会来呀,正是开饭的时候,一起到食堂就餐吧。”我羞愧尴尬得无地自容,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。还是小刘会说话,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双手一摊:“真没办法,到处施工和堵车,咱又不会飞不是?”
自那次海淀之行后,很长时间看不到小刘。一打听才知道,他早被车队炒“鱿鱼”了。
王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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